母爱如海,父爱如山,一个人不管长多大,不管飞多远,在父母眼里,始终都是儿时的模样,在父母心里,都是心肝宝贝。
母亲的爱总是直接又温馨,有时自己还没来得及感动,母亲倒是先落泪了,于是我们总会反过来先安慰她,告诉她自己过得很好,不用太担心。
但父爱通常却是含蓄的,只言片语,躲躲闪闪之间,不经意流露出的爱,却总是让我们忍不住一下子破防,因为寡言背后的默默付出,有太多的艰辛和不易,但又温暖如冬日的太阳,照耀着我们。
我的父亲是一名教书先生,从小对我们就特别严格,非常大男子主义,在家里就是权威,说一不二,没得商量的余地。
从小到大,我都不是很喜欢父亲,规矩要求太多,而且特别严肃,不苟言笑,记忆中好像父亲也从来没有拥抱过自己。
所以对父亲,我一直都是敬而远之。
发现父亲的爱,都是不经意间,记得有一年冬天特别冷,我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求学,因为很冷不愿意去,于是父亲少见的骑着车送了我一程。
说是送,其实是我们两人各骑一辆车,因为父亲平时很严肃,所以我们俩基本一路无话,到了中途过完小桥(父亲其实是担心我骑车过桥危险才送我),父亲就让我自己去学校了。
当时自己还是很委屈的,北风打在脸上生疼生疼。可是骑了一会,不经意回头时,我发现父亲居然还在原地望着我,那一瞬间,突然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片段,于是有一点感动,想着原来父亲还是关爱我的,于是使劲的朝父亲摆摆手,让他回去,也在心底暗暗给自己加油,绝不给当老师的父亲丢脸。
那是我第一次从内心,真正感受到父亲的爱。
长大了参军到部队,在那里学会了抽烟喝酒,因为家教比较严,第一年回家休假的时候,在家里一直也不敢表现出来。
后面有一天吃饭的时候,父亲突然说,今天你妈炒的菜不错,咱爷俩喝两杯吧,不由分说就给我倒了一杯。
结果那一天,两个人喝的天昏地暗,当然不可能拜把子,我妈在旁边看着呢,事后也是把我爸好一顿训,也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在父亲面前,不再像个孩子,才算真正的长大了。
第二天,母亲塞给我一些钱,说你爸昨天一直唠叨,孩子已经大了,叫我给点钱你,说男人在外面没有钱不行,买烟交际都需要,还要我告诉你,吸烟不用躲着我们,这么大人了,不要干偷偷摸摸的事,原来我的行为,父亲一直关注着。
再后来我在外地结婚安家,女儿出生之后,我当时很发愁,因为母亲要在家带哥哥的两个孩子,丈母娘眼睛不好看不了孩子。
当时父亲二话不说就过来了,因为带孩子都是很繁琐的事,大男子主义的父亲,在我们小的时候,他都没有操过心,当时很担心父亲会弄不了,也呆不长要回去。
结果父亲一直帮着,把女儿看到上小学,虽然他一直都没有习惯这边的生活,但也还是硬挺着,因为我们需要他。
之前在家里,一辈子都是当甩手掌柜的大男子,来到我这边,洗衣做饭搞卫生,样样都做,我休息在家的时候想抢着做一做,还被他训,说难得休息一天就好好休息,孩子上学之后,他大半天都是在休息的,不要紧。
后面孩子大了,父亲就极力表达想回老家,因为那是他的根。
内心其实很感动,因为我知道父亲一直是一个很骄傲的人,这几年却像老妈子一样,照顾着我们,做到这些不容易,父亲最后回老家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适应。
女儿也是很舍不得,每次电话里说想爷爷,大男人的父亲都会湿了眼睛。
虽然不住在一起,但还是牵挂着我们,前一阵爸妈,从老家寄了一大箱子咸菜,我一个人还弄不了,叫女儿帮忙弄回家的。
晚上爸爸打电话问,有没有漏洒出来,说因为咸菜里面有水,家门口那个不给寄,跑到河西单位寄的,包了好几层。
我爸妈住在河东,爸爸也不会骑电动车,不知道他是怎么弄过去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眼眶红了。
后来拆了包装,看到有一袋子糍粑,那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零嘴,瞬间破防,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的就流了下来。
我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可在父母眼里,还是他们的宝贝,几天没有发朋友圈,没有人会关注到,但父亲很快打电话过来问,有时看到朋友圈里自己瘦了,也会打电话问。
之前网上有过劳死的新闻出来,父亲也是打电话过来,旁敲侧击的问我们加班多不多,自己总是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时才感动地流泪。
别人都是问你赚多少钱,做什么职位,飞的有多高,只有父母会问你飞的累不累,辛不辛苦,加班多不多,会叮咛你按时吃饭,别熬夜,实在累了就回去住一阵,做些好吃的,给你补补身子。
日常朴实的语言,却总是让我们鼻头发酸,记忆里,父亲从不曾直接表达说爱我,但我能明了父亲羞于言语背后的情感,对于孩子们,他是竭尽所能毫无保留。
一个人在外面打拼,无论是穷或富,无论多么艰难,如山父爱,就是我们最后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