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底,我借国内贸易系统技工学校校长研讨会在四川绵阳召开之机,对云、贵、川三省作了游览和考察。
那儿的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风土人情、文化名胜、旅游景点,使我大饱眼福,甚至惊诧莫名。但最使我受会匪浅的,还是那儿的“路”对我的启迪。
在我的意识中,一直认为像云、贵、川这些边远地区,无论城市、农村,和开放的沿海城市相比,肯定相差甚远。通过半个多月的游览、考察,我才意识到这是早已过了时的陈旧观怠。云、贵、川那些刚刚建起来的中小城市,气候、环境得天独厚且不说,就是城市的规划、设计的新颖、建筑的技巧、绿化美化的水平、现代化程度,和我们这些开放的海滨城市比起来也毫不逊色.有些地方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西双版纳,我看到那些位于深山从林中、几年前还处于刀耕火种时代的山寨,除了在建筑形式上还保留了民族风格外,家中摆设、用品,和我们开放的海滨城市的市民家相比,几乎看不出有多大差异。
那些给我们导游的傣族姑娘,一个个如花似玉,楚楚动人,幽默风趣,谈笑风生,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要艺十业开报余
不是她们的自我介绍,我一定会把她们看作是从旅游学院毕业刚分配到这儿工作的大城市的姑娘。
那山间“盆地”的农贸市场,除本地的土特产外,北京、上海、广州、南京、杭州、深圳等大城市制作的服装、食品、家庭用具、床上用品等应有尽有。当年穿着一身“红卫兵”服装、怀着“誓叫祖国山河换新颜”的雄心壮志来到这儿的上海姑娘一一今日的“山间盆地”农贸市场的老板,看上去已近中年。那一身非常考究的服饰打扮,那从容不迫的言谈举止、那潇洒飘逸的风度、那彬彬有礼的微笑,俨然一付大公司经理的架势。
今我这位从“象牙之塔、伊甸之国”里走出来的“书橱子”自惭形秽,不觉委琐起来。当她给我们介绍当地的土特产时,滔滔不绝,如数家珍。当她回忆起当年来这儿落巨时,感慨万端。当我们问到这儿这几年为何发生如此重大变化时,她透过宽大明亮的玻璃窗,望着不远处的崇山峻岭,郁郁葱葱的丛林,那山上时隐时现的山路,沉思片刻,然后将目光收回室内,像哲学家经过深思熟虑后,阐发至理名言似的,一字一板地说:“这完全是因为有了路。”
停了一会,她端起放在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茶,然后不无感慨地对我们说:“当年我们一来到这儿时,这儿连一条公路也没有,只有一些崎岖的山间小道。有不少地方就连崎岖的小道也没有,完全是与世隔绝的状况。从外边到这儿要翻山越哈,要走上几天几夜,流上几十身汗,更不用说回家一趟要有多难了。而现在坐飞机回家一天可打个来回,坐汽车、火车也就是天把两天时间,现在生活在这儿和在大城市没有多大差别。”
这位女老板说的是她个人的经历和体验,不过无意之中给我们指点了要津一一那也就是说:近几年这儿所以发生如此重大的变化,完全是因为有了“路”。
西双版纳的路,像一条巨蟒,将头探进深山丛林,左盘右绕、屈曲盘旋,然后从崇山峻岭的另一个缺口突地蹿了出去,汽车在崇山峻岭中行驶,一忽儿爬上高山之巅,一忽儿倏地飞进深山峡谷,一忽儿盘绕在山腰,一忽儿钻进山洞。山虽险峻,林虽丛深,路虽曲折,那些山寨又零星分散,但汽车却总可以开到山寨或山寨附近那些往昔被称为山里野人的傣族居民,就是通过这些路和外部天地取得联系的。
至于贵州的路,那简直就是从崇山峻岭中打开的通道。贵州所有的路,全部是从山中凿出来的。贵州所有城市都是山城,都是在公路的交汇点上。没有这些路,就没有这些城市。这些城市的建成,又为开辟新的路打下基础,提供了条件。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这句话,未到过四川的人总以为这是诗人用的夸张手法和浪漫主义色彩。到了四川之后,才认识到这是四川之路的真实写照。从成都坐去重庆的火车,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向上望,两山对特插云天,向下看,万丈深渊不见底。三步一山,两步一岭,一个山洞接着一个山洞。开拓数千里这样的川路要付出多少代价啊!刚开始时,我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一忽儿一座山峰猛扑过来,又嗖地一下飞了过去。还未来得及向后望,前边的山峰又迎面扑了过来。刚刚出了这个山洞,眼晴还未来得及适应外边的光线,火车又冲进了另一个山洞。真是神经高度紧张,两眼目不暇给。渐渐地我的精神有些疲倦了,我索性将目光收回车厢内。这时西双版纳那位女老板阐发哲理的声音,又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这全是因为有了路”……
路一一为了达到一定的目标和目的,所必须经过的途径或采取的办法。目标再宏伟,远景再美好,没有正确的途径或办法,那也只能是水中月,镜中花。路,是目标或目的与现实之间的桥梁,只有通过这个桥梁,目标或目的才能变为现实。
路是怎么形成的呢?
鲁迅先生说过:“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这说明路是走出来的。p
邓小平同志说:“摸着石头过河”,这说明路是摸索出来的。严
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作“车到山前必有路”。尽管奇峰突元,怪石嶙峋,看上去全是悬崖峭壁,好像面临绝境,无路可走。但只要认真去寻找,努力去开拓,总是可以寻找、开拓出一条路来的。这说明路是可以寻找.开拓出来的。
在描写古代战争的书上,有这样的话:“拼死冲杀终于杀出一条血路来”、“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这说明有的路是杀出来的、开出来的、搭出来的。
本时,还时常听到这样的话:“闯闯看,说不定能闯出一条路来”。这说明路是可以闯出来的。
当然,现在地上的公路、铁路是筑出来、铺出来的,天上航空的路、海上的水路是根据现代科学技术开辟出来的······
不管是弯弯曲曲的路,还是直直爽爽的路,不管是崎岖不平的路,还是平坦如砥的路;,不管是“杀”出来、闯出来的路,还是搭出来、开出来的路,不管是从山洞穿过去的路,还是从山腰绕过去的路·….·只要称得上是“路”的,作为当时来讲都是摆脱困境,求得生存,图谋发展,通向新的目标的必经途径。没有路,就无法摆脱困境,无法求得生存,当然更谈不上发展了。如果没有这些路,云、贵、川的许多地方很可能至今仍还停留在饮毛茹血、刀耕火种,“不与秦塞通人烟”的远古状况不同时代,人们有着不同的目标。当一个目标已经实现,并向另一个日标迈进时,必须先解决路的问题。否则,就无法达到新的目标。
凡称得上是路的开拓者的,都是不同凡响者,是高瞻远瞩者,是大智大勇者,是英雄豪杰,是为那个时代作出卓越贡献的伟人。孙中山、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就是这样的伟人,没有他们开拓出来的路,就没有今天的中国。
当达到了一个新目标,过了若干年后,再回过头来看看走过的路,可能会发现不够直、不够宽、不够理想但当时的情况是有路即是生,无路即是死,条件、环境、时间都不允许细细斟酌,甚至是处于干钧一发、时不待我、稍纵即逝的紧急状况。因此对路的开拓者不应品头论足、求全责备,而应给他们以公正的评价。
有些人,在党和国家处于生死关头时,惊慌失措,
筹莫展,甚至落荒而逃,蹿进深山野林,以图活命。待党和国家转危为安,他却踱着方步走出来,引经据典,高谈阔论,好像他早已“良策在胸,稳操胜券”似的,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充分发挥其才能,所以造成当时那种“糟糕”局面。俨然一付正确路线的代表、大智大勇的化身。
对于此君,我怎么也不敢苟同和恭惟。即使把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敢把“正确”二字的桂冠戴在他们的头上。
艺十业开报余全书在表
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我们的人民,走过崎岖不平的弯弯曲曲的小路,也走过直直爽爽坦荡如砥的大路。我们可以走自己的路,也可以借鉴别人的路。我们要不断确立新目标,不断开辟新道路,使我们的国家、民族不断走向富强、兴旺、繁荣……
想到这儿,我忽然兴奋起来,不由自主地高声唱起那首似乎古老,又似乎非常新颖的“大路歌”“我们走在大路上,
意气奋发斗志昂扬·…..”
车厢里所有的人都跟我一起唱了起来。这歌声随着欢快的行车节奏,飞进夜空,钻进峡谷,越过江面,传向那很远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