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的未来该如何发展？作为温州市“未来教育”窗口校种子单位，瓯海区第二幼儿园在实践过程中一直将“儿童发展”作为工作轴心。我们坚信，唯有着眼于儿童的发展，幼儿园才有未来。
在幼儿园里，“儿童是主人”是教师的信仰。一旦发现儿童有创造力，就要进一步把他们的创造力释放出来。我们倾听儿童的声音，了解儿童的需要，让空间保留儿童印记，允许儿童依靠自己的力量管理自己学习生活的幼儿园。于是，我们诞生了参与幼儿园空间设计改造的“童创会”、参与教研组课程管理的“童研社”和参与幼儿园安全管理的“童巡队”。
有了童创会，幼儿园空间更符合儿童视角了
幼儿园的空间环境是儿童成长的基础。一所好的幼儿园不仅是源于专家的设计，更要源于儿童视角。2017年，我走进正在筹建的瓯海二幼，拿到图纸时，我就把儿童关于理想幼儿园的想法融入设计图，只为在空间创设上基于儿童立场，涂上儿童色彩。在许多细节上，我站在儿童视角思考环境的教育和互动作用，例如，将小班墙裙降低至80厘米；将操场上千篇一律的常绿树改成四季不同风景的树木，可以爬上爬下；洗手池水龙头造型及出水方式各异，让孩子拥有更多体验等。但这是成人脑海中理想的幼儿园，孩子真的喜欢吗？孩子可以参与幼儿园的空间设计吗？
幼儿园是属于孩子的。于是，我们把幼儿园空间设计的权利大胆交给孩子。基于这样的思考，我们在每个班挑选两名在环境空间设计及绘画技能方面有特长的孩子参与其中，成立童创会。将幼儿园的空间设计、环境改造权适当赋予儿童，以期他们能给予我们更多真实的儿童视角和关于环境的期待。在童创会中，经过儿童演讲和投票选举产生了一名会长、两名副会长及若干成员。会长负责园所环境设计提案的组织工作，副会长负责组织成员参会及提案讨论活动的组织，成员配合活动积极参与提案讨论。
一次水池游戏后，我收到了一封孩子的信，稚嫩的简笔画诉说着单一的水池游戏不好玩，问我可不可以改造水池区。于是，我询问童创会会长的意见。就这样，童创会的第一个提案——中庭水池改造计划开始了。
会长：最近玩水池游戏的小朋友给我们来了信，说水池游戏不好玩了，大家有什么办法？
成员1：我们班玩水的时候，人都站不下，可能是有点挤，小朋友才说不好玩。
成员2：那我们把中间的船移走，把地方空出来玩水。
成员3：我觉得只有水挺无聊的，如果有把水舀来舀去的装置就有意思了，会长，我们可以跟园长妈妈说买一点吗？
……
在童创会提案会上，会长提出了改造水池的议题，成员们根据议题纷纷提出创想。有的说直接改成水上乐园，有的说改成泳池，也有的说改成水上船道。如何确定一个核心方案呢？童创会成员们详细画下了自己关于水池改造的创想和细节，并在创想发布会上结合设计图介绍自己的改造想法。随后，成员们商定，用投票评选的方式确定一个最佳的可行性方案递交到园长室。如果是成人改造，我们不会想到，孩子想要一个充满绿意的生态水池；一个可以自动引流，用水枪来浇灌爬山虎的水池；一个可以在下雨天肆意踩水坑的水池……
童创会为幼儿园建设和改造提供“金点子”的例子还有许多。如走廊上创建的材料超市，让孩子可以根据需要，自主选择适合的游戏材料创建游戏场景。又如参与园门口彩色斑马线设计、幼儿园外立面设计、楼顶儿童演艺厅创建等。因为童创会，幼儿园的空间设计不再是园长唱独角戏，而是用童声合唱的方式，唱响了儿童权利，唱出了儿童关于幼儿园空间改造的心声。童创会让儿童的创想被看见。
有了童研社，幼儿园课程更适宜了
当前，教师在课程审议时越来越多向儿童的生活、儿童的已有经验、幼儿园所在地资源倾斜，但主角仍然是教师，鲜少让儿童参与。教师往往是借助《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及回想猜测的方式来完成儿童已有经验及发展需求的罗列。与其靠猜，不如让孩子参与到教研组的课程审议中来，以此获取真实信息。
为此，我们成立了童研社，赋予孩子参与课程审议的权利。在童研社，我们期望孩子自由表达“我对……感到好奇”“我想知道……我还想知道……”，从而让孩子成为课程审议与研制组的一员，而不单单是课程的被动接受者。
以中班“秋叶飘飘”主题为例。教研组组长问：“关于秋叶，你们知道什么？最想了解什么？”中班段童研社成员表示，温州秋天的树叶大部分都是绿色的，秋叶都在树上并没有掉落。在表达中，童研社的孩子真实反映了温州秋季的季节特征不明显，大家对秋天的树叶兴趣不大。于是，童研社与教研组的讨论继续展开。
教研组：温州的秋叶的确变化不大，那么你们对秋天里的什么比较感兴趣呢？
成员1：幼儿园的柚子树长出了好多绿色的柚子，我想知道柚子成熟后是什么样子。
成员2：我们班在菜园种了旱稻，我们想观察旱稻。
……
童研社为教研组提供了真实且有针对性的意见。教研组汇总童研社成员提供的信息，将孩子的兴趣点通过表格可视化。童研社的社员与教研组共同绘制经验可视表。通过分析可以看出，孩子对幼儿园的自然资源有较大的兴趣。基于此，教研组从孩子的需求出发，大胆生成了“柚子秘籍”“旱稻成长记”等班本课程。
孩子与教研组共同投入课程审议、绘制课程网络图，让我们看到了孩子对自己所学课程的思考与主张，让我们听到了孩子富有逻辑的表达和真实需要，使得教师可以精准把握孩子的关注点，从而自然衍生出主题网络图，使课程更适宜孩子生长需要。教师不再是“一言堂”，可以抛开头脑中固化的“儿童形象”与不切实际的猜想，让孩子成为教研信息的重要来源。通过探索性实践，孩子不单单是课程的受益者，也可以是课程审议的合作者和设计者。
有了童巡队，幼儿园日常管理更高效了
瓯海二幼在园务管理上也没有忘记“儿童是主角”。我们鼓励孩子参与园所管理，发展他们的观察力、表达力，同时激发他们的归属感，唤起他们的责任意识与主人翁意识。
过去，幼儿园安全巡视通常由保安人员和行政值日人员负责。现在，我们拥有了一支由孩子组成的童巡队。让孩子做安全排查靠谱吗？事实上我们发现，成人看见的，孩子不一定看不见；孩子看见的，有时我们看不见。每周一是童巡队出巡的日子，队长带领每个年段的队员，拿着安全排查表认真巡视幼儿园的每个角落。队员们走到后操场，发现沙池内遗落了一枚铁钉；走到中庭“千纸鹤世界”，发现滑梯下的保护垫有些脱落……认真负责的队长把队员发现的“安全漏洞”地点和内容用简笔画的方式画在排查表上。巡查后将表格递交到后勤保障室，向后勤主任反馈情况，以完成任务闭环。
孩子有时能发现成人视角观察不到的角落，大大提高了安全巡视的效率。童巡队并不是一个固定的儿童管理部门，我园利用轮岗制的形式，鼓励每个孩子都参与到园所管理中来。
我园有一个隶属于瓯海区图书馆的“幼儿书屋”。在图书管理与整理时，童巡队队员按照绘本书名的字数来分类整理，形成了由孩子自创的图书管理制度。来借书、还书的孩子能很快找到书籍所在的书架，方便了借书、还书。
除了童巡队参与管理，我园还有儿童观察团的督查。观察团成员每月会召开例会，为“园所小微治理”献计献策。比如，幼儿园意见箱里收到手绘信，说吃腻了幼儿园的下午茶。于是观察团里的孩子提议开展下午茶提升计划，为幼儿园大厨投递了20多份孩子心仪的下午茶菜单。
儿童友好幼儿园本质上既是对儿童发展需要的积极回应，更是焕发儿童生命能量的乐园。时刻践行“儿童是主角”的理念，正是教育最美好的样子。
（作者系浙江省温州市瓯海区第二幼儿园园长）
《中国教育报》2022年12月04日第3版
作者：贾令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