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群|鳌头,我为你自豪!
一一作家郭进拴情怀走笔之卅二
鳌头,此名称也乃己为。并与郭进拴本人无丝毫关联。
听人说,鳌头仅是原临汝镇一村名,且不是太大。但正是这里却走岀一位郭进拴此国家级作协会员。仅此而已,别无所见。
郭进拴的家乡虽穷却很美,它古称鳌头,现名关庙,在汝阳、伊川、汝州3个县(市)交界处。她三面环山,抱玉河、鲁沟河在村子正中的老鳖头汇流后,挽小溪,卷流泉,和汝河拥抱,与淮河亲吻着奔腾入海。村北是挺拔俊秀的抱玉山,村东有松青柏翠的白云山,村西有巍峨雄壮的娘娘山,这里风景绮丽,秀色可餐。郭进拴在她的怀抱中放羊、读书、赏景、写诗……每天上山放羊时,他总是一手拿书,一手拿放羊鞭,稍有空闲就赶紧读书。中午羊在树荫下休息,郭进拴就坐在羊群旁看书;深夜放羊归来,就坐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写作,或者跑到砖瓦窑上,借着人家烧窑的火光读书。后因没钱买煤油,郭进拴就设法搞了点队里浇地用的重柴油,冬天上冻了,怎么也点不着。于是他就用一把麦秸火把结成冰块的柴油烤化再点着。瞌睡了就打开冰凌茬子,用冷水洗洗脸再写。手被冻得又红又肿,寒风一吹,就裂开了一道又一道的血口子,疼痛钻心。那时候,每天天亮,郭进拴的脸上、鼻孔里都被熏得黑乎乎的,像是个黑老包,一咳嗽,就吐出一大口黑痰。每到盛夏之夜,别人都到河边乘凉,而郭进拴却冒着炎热的酷暑,躲在小屋里又看又写,浑身汗如雨下,裤衩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就连周围的土地也全被汗水浇湿了。老母亲批评他也不知是存心喂蚊子,还是打摆子要发汗;逢年过节,别人都去看电影、看戏,郭进拴却把自己反锁在屋里写作。那时候,郭进拴正当年少,写作简直到了入迷的程度。平时不管走到哪里,随身总带着自己用别人用过的废纸装钉的小本子,把一些好的群众语言记录下来,有时听到一些趣闻轶事或看到一些好的细节,就赶紧写在小本上。他四处求教,但凡谁对他的写作只要有一字指点,便甘心三生三世报恩不忘。
“热爱,是最好的老师”。自从郭进拴深深爱上了文学这姑娘后,就一刻也没有放松过对她的苦苦追求。郭进拴平时从来不乱花钱,将零钱一角一角,甚至一分一分地积攒下来买书看。一次母亲给他几块钱让他到临汝镇买双鞋,他却跑到书店买了几本书。钱花完了,就又踢拉着烂鞋,饿着肚子往回赶,半道上又坐在路边的桐树下看书,竟忘了时间,一直到天黑看不见了才回家。
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缕缕炊烟,声声鸟啼,每一个淳朴厚道的父老乡亲,每一个聪慧灵秀的兄弟姐妹,每一道清冽甘醇的山溪,都给了郭进拴无穷无尽的激情和灵感。于是,他写啊写,把稿子投遍了全国各地的大小报刊。其中有一次就用牛皮纸糊了85个大信封,投出了共计178篇(部)诗歌、小说、散文、评论、故事、剧本等,用一个大包袱包着,背到了临汝镇邮电所,惊得收发员大叫一声:“我的娘呀!你是疯了,一次寄这么多?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种干家哩!”
村虽为名但藏龙卧虎,人虽不名却声冠华夏。这个郭进拴却叫我人生首次服气,啥叫奇才奇迹?虽65了,真是目光短浅啊。细想,才发现在我生籍的卢氏县,才于今已21世纪初期了,才有国家级作协会员之说,仅发作品不足300万言。不能不令人对近30年前的汝州籍会员所折服。俗话说心从敬意生,这一点也不假。至于个中寒酸,其中苦味又有谁知?成功时人人笑,非此则谁知晓?一个鳌头村早在几十年前,就有此土壤?国家级作协会员与这里有深厚缘分。非也!近日来,己才愈加认为,在不争的严竣事实前,还是以真的说了算,其他全为骗人之鬼话。我曾这般预侧自己,哪天我能有国家级作协会员之誉,这个地球还将存在否?卢氏大地还能乘下不?冷静而思,真的不是随欲而为之事,还得靠一走一步的硅步之履,别无任何捷径可提。于是才有了而今迈步从头越之说法,而我当实事求是,不能有半点非分之想!
苦难是人生宝贵的财富,它是强者不断进取的源泉。进拴老生活在多事之秋,那时“灾难、饥馑接踵而至……豫西的平民百姓不仅饱经缺医少食之苦,而且还常常遭受狼嚎狗吠之惊。”他童年顽皮,且历经数险大难不死;家中姊妹多,吃粮低,经常挨饿忍饥。难以抹去的是,为免遭当地人欺压,全家从伊川县白沙镇的焦沟搬回临汝县临汝镇的鳌头老家,但“文革”期间,仍挨批斗。唯成份论的年代,有句流行的话叫做: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因爷爷是地主成份,父亲是“地主儿子”,进栓兄自然是“地主羔子”。他八岁那年,尚不谙世事,就因言获罪,在校被批,逐出师生大会,甚至被一玩伴家长打得“眼冒金星,鼻青脸肿。”后来,家产被没收,父亲被揪斗游街,连求学之路也判了死刑。可谓,登天无路,入地无门。这一切,都遏制不了他强烈地求学欲望,反而,练就他倔强的性格,及不服输、不怕输并勇于挑战的坚毅品质!
进栓出身贫寒,却与读书、写作结下不解之缘。父亲去世后,他接过放羊的鞭子,凭着坚韧的毅力,在牧羊的间隙里读书;利用铡草、挑水挤出的空余读书;独自挖铝石矿,繁重劳累之余读书;甚至到洛阳当小工,一天干十多个小时,巨大的体力付出后,仍不忘读书。他一面读书,一面观察社会,解读人生,以还很稚嫩的文笔记录发生的世事,把它们变成文字,写入易逝的年代。1974年他投出第一篇稿件,却石沉大海,杳无音讯。这没有动摇他的信心,反激起他向往成功的斗志。他观察事物并屡经思考,用蘸满感情的笔触写出篇篇新作,想方设法寄出去,最多的时候一次达一百七十多篇,把邮递员都惊呆了。为写作,他抓住白天的零碎时间,晚间或在灰暗的煤油灯下,或借着砖瓦窑彤红的火光,把白纸变成一行行优美的文字。为写作,他锄地锄掉了禾苗,割草挎着空篮子回家,遭三叔等本家老人毒打,生产队开会批斗,也没有使他放弃。为投稿,他步行到临汝镇、县城已是家常便饭,甚至跑郑州送稿,没钱住旅社露宿街头,被当成流窜犯收容,返回时因五元钱被偷就一路乞讨,路上扒车险些摔死。这些常人难以承受难以想象的打击,伴着如饥似渴的阅读和火山喷发般的写作,从不同方面锻造着他刚强的内心世界,积累着巨大的能量,为来日奋飞打下了深厚地基础。
功夫不负有心人,苦到尽头方为甜。进栓老弟艰难的创作,感动了爱才、惜才的伯乐们,也赢得亲人们的认可。“在投稿、送稿的过程中,我也结识了一些好人。”进栓老弟激动的说。像支持他写稿、投稿的临汝镇公社刘天根、王六娃老师,多次开证明让他免费住报社招待所的《河南日报》文艺处李长华老师,与他一起修稿并共同署名发表叙事长诗《傍晚,棉田剪影》的滑县李长祥老师等。还有倾心相助的临汝县作协屈江北、张进才等老师,尤其慧眼识人的临汝县文化馆老馆长张久益先生,在郭进栓的人生转折关头发挥了极其关键的作用!
冯德英说:苦菜花根是苦的,开出的花却是香的。这话用在进栓兄身上很是贴切。他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冷嘲热讽,不怕挨饿受冻,醉心文学创作到了“痴、迷、憨、魔”的程度。上世纪七十年代,他的长诗《毛主席啊,我们永远怀念您》,剧作《抓阄分娘》,歌词《十唱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公报好》等相继问世,文学评论《喜闻土豆泥香味》也在《山西日报》发表。有一段时间,他采访“三夏”“三秋”抗灾报道,由于屈江北老师的支持,连续在临汝县广播站《本县新闻》里播出,产生了轰动效应。临汝镇公社党委书记范振斌边听广播边笑着说:“又是郭进栓报道,这个孩子还怪捣蛋哩!”之后,范书记在全体公社干部会议上表样道:“青年人都要向关庙大队的郭进栓学习,多动脑子,多写文章。”县文化馆馆长张久益,县文化局局长高山等都在关注郭进栓这颗文学新星。
1980年9月,进栓老弟当上临汝镇文化专干,成了端公家饭碗的人。消息传到家里,母亲流下幸福的眼泪,老人家把零花钱搜寻起来塞给他,送别到大路口交待说:“我娃终于熬出头了,可是老不容易啊!以后多操心公家的事,家里还有我哪!”
进栓到乡文化站,首先,用他那朝气蓬勃的笔为农村农民伸张正义,使宜阳县一起医疗事故得到解决,医院相关人员受到惩治,农民得到了经济赔偿;秋季干旱时节,一篇文章引起水利部门注意,陆浑水库放水救活了邓禹村;还为本村一位老实巴脚的农民争回了责任田。其次,创办《乡音》报,邀请文化界名人姚雪垠、何南丁、苏金伞等做乡报顾问并题词,由于报载内容清新且富有乡村气息,加上编辑和印刷的质量高,文章不断被省地级报刊转载,产生《乡音》效应,被省文化厅厅长誉为:当前我省文化站中报纸办得最好,水平也很高的一家。其三,为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进栓兄经常抽出时间参加学习班,听取名家讲课,还陪同张一弓、叶文玲等著名作家到县城、寄料、小屯、温泉等地采风。其四,在彭厅长的鼓励下,1985年元旦和春节,进栓兄组织了临汝镇首届戏剧大赛和民间艺术汇演。洛阳地区文化局局长一行五人专程到临汝镇过了个特殊的灯节。之后,《豫西文化》也以整期报纸隆重推出临汝镇经验。由于办《乡音》出名,他曾被洛阳地委宣传部借调到《豫西报》社,任《伏牛》文艺副刊编辑。
与之相得益彰的是,1982年进栓兄新婚大喜,屈江北老师率李自平、马全胜等人从县城乘车到临汝镇,再步行到鳌头参加婚礼,轰动了小山村。1987年7月23日进栓兄加入中国作协河南分会,成为临汝县第一个省级作协会员。这期间,他从临汝镇文化站调到临汝县文联(1988年转到县文联),由于遭人暗算,险些丢掉公职。多亏屈江北、王泉水和张进才等老师鼎力相助,打通许多环节,才化险为夷。然而,工资问题、住房问题和孩子上学问题无不困扰着他。他凭着顽强的毅力顶住各种压力,战胜各种困难,创办《风穴文艺》到《沧桑》杂志,赢得文学界与社会的一致好评。1994年12月27日他成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这也是我此生最开心的一件大事。”
1999年进栓老弟又开始新的工作调动,到2000年4月,工作关系从汝州文联转入平顶山市文联。时值湛河治理的关键阶段,他面临着汝州停发工资,平顶山的关系尚待确认,全家人分居两地,命悬一线的艰难时刻,却毅然将他《我的作家梦》获全国金奖的2000元奖金捐献给湛河工程,并一如既往地奋战在第一线,为出版新著《湛河大决战》,垫上了卖掉汝州的房款,可谓破釜沉舟。最后,在市主要领导的关怀下,他的工作调动画上圆满的句号;接下来,又经历长达七年四处租房,颠沛流离的生活,2006年10月搬入新城区湖光花园的新家,才算安居乐业了。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鲜花献给创造非凡业绩的人。进栓老弟来到平顶山市文联后,繁忙的工作之余,凭着满腔热情和超人的意志,以一年一部新作问世的速度发展着。他从一个平凡的作家,逐步走上市文联创研室副主任和主任的岗位,多次登上人民大会堂领奖台,接受国家领导人的接见与颁奖,可谓功德圆满,问心无愧!
然而,他永志不忘的是,在最困难的时候,市领导给予的关怀,唐全国、菅智民、赵俊杰等力所能及的帮助,于天命主席百忙中为他备下的年货,尤其是春节前夜欲回不能,欲走不可,孤立无助,寒冷寂寞时,市电台刘炳超夫妇带着年货,到他的出租屋拉家常,话宽心,谈到零点方才离去的身影。那真是雪中送炭、暖意融融呀,如今想起,仿佛就在眼前!还有故乡老母亲的挂记,妻子无怨无悔的付出,远方何南丁老师的鼓励,张久益老师的关切,屈江北老师的诚挚等等难以尽数,这才是岁月容易老,真情满天涯哪!
作者简介:张虎群,男,1980年5月参工,一生唯爱写作。虽不留片言,心底终快活。在市以上媒体发稿1500多篇,获市以上奖20多项。现退休养家。写点小稿把时光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