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离开我已经37年了,母亲离开我也29年了,我很怀念两位老人家,每当想起老人家来,心里就很难受。

父亲母亲在村里可是大大的好人,威望很高,处处与人为善,助人为乐。在父亲很小的时候,他的双亲就去世了,他一直跟着他奶奶和老爷爷长大,老爷爷年龄很大了,而且驼背很历害,每逢收庄稼的时候,有钱人家用车拉庄稼,我家无钱,无人,无运输工具,只能靠人背,驼背的老爷爷背一大背,父亲太小背一小背,一趟一趟吃力的往家背。父亲的奶奶在家收拾庄稼,做饭,忙里忙外。庄稼收完后,还要往地里运肥,刨地,播下一季种子,然后锄地等等,田间管理,农闲时他就给人家打短工,总之没有一天闲。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不假,父亲很早就当了家,父亲平时干活总是不声不响,一天到晚闲不住,那时候种地没有现在工具这么先进,都是锨镢锄镰,全靠人力。父亲每天起早贪黑,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后来父亲娶了母亲,生活才好过了些。父亲一辈子处事,总是事事先想到别人,然后才考虑自已。有一年冬天实在生活不下去了,为了生计,父亲和几个同龄人商量着背点盐卖,好维持生活,不曾想回来过铁路的时候,被几个日本人发现了,他们几个看事不好,丢掉盐袋子四散就跑,后来父亲和村里另一个人叫鬼子抓住了,鬼子把他俩关到一间黑屋子里,四面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天窗,,乍进去什么都看不见,时间长了才看清楚,原来里面还关着十来个人,都是农民。父亲他俩在里面关了一个多月,审了好几回,灌辣椒水,抽皮鞭,压杠子,受尽了折磨,被打的浑身是伤,头几天不给吃喝,后来每天从天窗用小桶吊下小半桶馊米汤来,十几个人分着喝,起先谁分都不公平,自己留的多,大伙有意见,后来轮到父亲分,他分着分着就没有自己那一份了,经常自已喝不到,所以大伙都觉得父亲为人好,推举父亲负责分,父亲实在饿的不行把自己穿的破棉袄撕了,吃里面的棉絮,后来棉絮都吃光了,厕所也上不下来,受尽了罪。后来鬼子看着确实是庄稼人,也榨不出什么来。父亲走后,母亲在家等父亲回家,几天还没回来,后来打听着村里有人看见说被鬼子抓去了,母亲急的团团转东托人西求人,又找保人又花钱,最后在保人的说和下,拿上保钱好歹放出来了。父亲出来时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人都不会走路了,篷头垢面,母亲都不敢认了,村里人把他俩抬回来,好歹拣了条命。听母亲讲父亲回家后,全村老少爷们都来看望父亲,村里几个老人商量着,想请一台大戏来庆祝父亲回家,被母亲婉言谢绝了,父亲回家后在家躺了二个多月才能出门。在那暗无天日的世道下,哪有穷人的活路。后来解放了,日子一天好似一天,父亲当了十多年生产队长,都是带头干活,每次都是出工最早收工最晚,活干的最好,凡事总是以身作则,全村人没有不夸他的。父亲平时对我们很严,但从不打骂我们,有时我们做错了事,只要父亲一瞪眼,我们就害怕了,乖乖的改过来。父亲从来闲不下来,一直干活到老。那是1985年冬天早上,父亲己经78岁了,早上喂猪时突然摔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从此我失去了敬爱的父亲。村里人都惋惜的说,又走了一个好人啊。安葬的那天,来帮忙的人特别多,院子里站满了,街上也全是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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