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吃得快,大部分盘子见底了,骨头、鱼刺、瓜子皮和花生壳摆了一桌子。启翔吃完自己的饭和分的霞的一部分,感觉都顶到嗓子眼儿了,齐景公,齐颈公,想到这个名字自己先笑了。
“启翔和霞再盛一点饭!”二丫头把自己的碗和三丫头的碗摞到一起,放到炕沿上。
启翔夸张地拍拍自己的肚子。
“吃成齐景公了。”霞一怔会心地吃吃笑起来,二丫头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霞放下碗。
“我也吃好了。”她伸手去收拾桌子,被二丫头阻止了。那三个大小伙子玩够了回来还得吃呢。
二丫头把水果和瓜子端过来,递给霞和启翔,启翔拿过一个橘子,剥开自己留下三分之一,剩下的递给二丫头和霞。
房间小人多,爷爷奶奶抽旱烟叶子,启翔爸爸叔叔抽烟卷儿,头顶上云雾缭绕。
煤炉子挪到堂屋里,门帘掀起来,蜂窝煤的气味时不时飘进来,室内空气很污浊。
霞拉着二丫头出来站到堂屋门口透气,没有月亮,星星好像就悬在头顶上。
霞抬头看着星空,数不清的星星像银钉装饰着天空,她第一次隐隐约约觉得星星有了意义。
屋里爸爸妈妈把启翔叫过来,挨个给长辈们敬酒。
启翔本身酒精过敏,粘一点儿酒精就面红耳赤,严重的时候,手心脚心都会潮红发痒。
叔叔开玩笑让他抿一点,启翔妈妈解释启翔酒精过敏,启翔叔叔有点儿不信,启翔嘴唇沾了一点酒,马上觉得嘴巴火烧火燎,
脸和手都红了起来,启翔婶婶赶紧搅了一条热毛巾。启翔只嘴唇沾了一点,过敏不严重,持续得时间就短。
他边搓手边往外走,院子里清冽的空气,会让他好受一点儿。
二丫头看启翔搓手,就把启翔的手抓过来,摸上去热热的。她把启翔的右手抓到霞跟前儿,也让霞去摸。
霞犹豫一下,左手垫在下边,右手放在启翔的手心。
霞的经常做家务的手,手心皮肤有些粗糙,手背有的地方有肉眼可见的皲裂。
启翔的手很大纤细苍白因为酒精的作用,现在粉红灼热。
“你再摸摸这只。”二丫头把左手又递给霞,霞放开启翔的右手,又去摸启翔的左手。
启翔的手被两个女孩儿攥在手里摸,有点儿不好意思。
他把手抽出来,贴在自己的脸上,脸也是热热的。霞和二丫头转身进了堂屋,启翔坐到台阶上的一张小椅子上。
刚才霞摸他的手的时候,启翔明显地感觉到霞的手在颤栗。
启翔笑嘻嘻地看着二丫头,二丫头毫不回避地看启翔,霞只看启翔的手和二丫头,不敢看启翔。
启翔叔叔这会儿出来,启翔赶紧站起来,叔叔拍一拍启翔的头,把启翔的脸搬过来对着天空,凑到跟前儿。
“你这小子,又是煤油过敏,又是白酒过敏。”启翔比叔叔高很多,叔叔是种庄稼的好手,身材敦实,和启翔站在一起,一高一矮,一粗壮一瘦削。
“还痒不痒?”叔叔把启翔的手放到自己摊开的手上。
“没事儿了叔叔。”启翔把手抽出来。启翔回老家几个月了,白天上学晚上写作业,就是吃饭的时候和和叔叔见面。
叔叔不大爱说话,顶多问问启翔需要什么,习惯不习惯。所以启翔和叔叔不是很亲近,对叔叔的举动感觉不大自在。
这时候启翔爸爸出来叫叔叔喝酒去。
叔叔拉上启翔和启翔爸爸一起进了屋。启翔妈妈、婶婶和霞娘做到炕上这一桌聊天。
霞和二丫头给爷爷奶奶敬酒,叔叔把启翔也拉过来,直接把启翔按到了霞旁边。
“霞你和启翔好好念书,将来考大学,吃商品粮。”启翔叔叔还把二丫头、霞和启翔的手抓到一起。
“上大学找个好对象,你们都是好孩子。”二丫头嗔怪地把手抽出来,把启翔叔按到凳子上。(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