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农兵大学生解读

工农兵大学生,也叫工农兵学员。这个特殊的历史名词相信记得的人不多了,而青年一代更是闻所未闻,一头雾水。

解读这个词,需要先学习两段毛主席的话。1965年12月21日,毛主席在《在杭州会议上的讲话》说,“要改造文科大学,要学生下去搞工业、农业、商业……高中毕业后,就要先做点实际工作。单下农村还不行,还要下工厂,下商店,下连队。这样搞他几年,然后再读两年书就行了。”1968年7月21日,毛泽东为《从上海机床厂看培养工程技术人员的道路》一文所写的编者按刊载于7月22日的《人民日报》:“大学还是要办的,我这里主要说的是理工科大学还要办,但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要无产阶级政治挂帅,走上海机床厂从工人中培养技术人员的道路。要从有实践经验的工人农民中选拔学生,到学校学几年以后,又回到生产实践中去。”这段话就是后来著名的“七二一指示”。

百度一下,得到的解释如下:“1966年文化大革命一开始就取消了全国高考,直到1970年大学才重新开始招生,实行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和学校复审相结合,后来人们把这些从工农兵中选拔的学生称为“工农兵大学生”。到1977年恢复高考前,全国高等院校共招收了94万基于推荐制的“工农兵大学生”。 有插队多年的老知青、基层干部,有高干子弟,有工厂的技术骨干,有部队的宣传干事,有真正落实推荐精神、经过相对严格入学考试进来的,也有组织指派进来的,甚至是开后门进来的。”

联系到毛主席在1965年、1968年两次讲的话,可以得出结论:“工农兵大学生”的出现,是毛主席经过深思熟虑、为培养人才进行的教育改革尝试。可以说是特定历史时期的产物,是个独特的教育现象。

我听说“工农兵大学生”这个词,是在1971年夏。那时,我作为1969届初中毕业生(实际是小学6年毕业就赶上“文革”,初中基本没有上文化课,而是学工、学农)在松花江流域的一个小村落已经插队落户快两年了,每天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枯燥且艰苦的生活,由于不怕苦、表现好还当上了民兵连长。有一天,生产队长对我说:“队里推荐你去读大学。”“大学不是都停办了吗?”我惊奇地问。队长刚刚去公社开了会,把会议精神向我做了传达,我这才知道去年大学就开始恢复招生,不过不是通过考试而是以推荐、审核的方式录取。入学后,主要是学工、学农、学兵。我当时一门心思要当兵,很坚决地拒绝了。队长很吃惊:别的知青为争一个名额,四处托人送礼,争得不亦乐乎,你竟然有大学不上?

其实,我当时心里自有我的认识。毛主席说,解放军是个大学校,我当兵不也等于上了大学嘛。可是,让我始料不及的是,那年发生了“9.13事件”,停止征兵。直到第二年,我才如愿进入解放军这所“大学校”。到部队后,听说上大学不仅要推荐,还要考试了。不久后,就发生张铁生交“白卷”事件。1976年9月6日,我国发行了《工农兵上大学》纪念邮票一套。

3年服役期满,我被分配到一家汽修厂当锻工,后来又调到厂生产科当计划员;还曾下乡做知识青年的带队老师。1977年冬恢复高考,我正在农村带队呢。为了不影响工作,我没有回城报名,更主要的是自己的真实学历是高小毕业,也没有信心报考。没想到,考试卷子一出来,并不难,让我后悔不已。

1978年经全国统一考试合格,我迈入大学校园。当时,最后一届“工农兵大学生”还没有毕业,其中有一位女同学还是我短暂的中学时代的同窗。据说,央视著名主持人敬一丹也是所谓“末代工农兵大学生”。首部描写工农兵大学生群体的长篇小说《工农兵大学生》在2015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老作家王蒙认为小说作者王金昌“告诉了我们往事,也告诉了我们一种更加平实可信的人生体味”。该书责编陈彦瑾认为,如果说杨沫的《青春之歌》书写了“30后”一代的青春记忆,王蒙的《青春万岁》书写了“40后”一代的青春记忆,那么,王金昌的《工农兵大学生》书写的,就是“50后”一代的青春记忆,也是“70后”、“80后”父辈的青春记忆。

我先后当过农民、士兵、工人,时长近九年,之后又考上大学本科毕业。在那个特殊的历史时期,同时有这样经历的人有,但是不多。我常常调侃:我才是名副其实的“工农兵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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