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边城
张家界澧滨小学 向秀珍
“由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茶峒’的小山城时,有一小溪,西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小溪流下去,绕山岨流,约三里便汇入茶峒大河,人若过溪越小山走去,则只一里路,就到了茶峒城边”。这是沈从文笔下的边城所在。
而这里,也是湘川黔交界之处,是“一脚踏三省”的地方,是茶峒边城。
邂逅边城,在一个雨后的春日黄昏。
有水的地方,便住着灵动的人家。黑瓦白墙纯木结构的吊脚楼下,是青青的石板路。柳树有了新芽,似少女的长发,把烟雾般的浅绿,轻轻地垂泻于水面;槐花盛开了,一树雪白,暗香弥漫边陲小镇。雨刚停歇,黑云散去,是金色的云彩。河面上刚升起薄雾,袅袅绕绕,一直延伸开去,至天边也无止。无数灵巧的燕子在低飞戏水;鸬鹚安静地停立在小船上,或用嘴梳理着油光滑亮的羽毛,或把脑袋深埋在两腿之间羽翼里,安亨一天劳累后难得的闲暇休憩。水清而静,没感觉到风,却瞧见有粼粼波纹。许是下班了,船只整齐划一的停在河边,只有极少划船的师傅,仍在热情地招徕着来客。对岸远眺的翠翠,朦胧而秀美。
“必一归一啊,必一归一啊一”,一种鸟,啼声出奇的洪亮,一声紧似一声,一声比一声着急,响彻着浩浩长空。细心辨听,是一只鸟,对,孤单的一只鸟。我循声找,似在迷蒙的山林里,似在深幽的小溪涧,似在茫茫的荒野内,可又好像哪里都不是。那啼声,充斥在每一寸空气里,就在耳边,却终不见其影。
与家人划船过河。掌舵的师傅是湖南女婿,听我们从张家界来,不断热情邀请:“端午节来看热闹哦,划龙舟比赛激烈的很呢,河两岸都是各为其省加油的人,那锣鼓声吆喝声哟,简直惊天动地。去年你们湘西(湖南)办,我们(重庆)没赢过你们,”他顿了顿,撸一把袖子,忽地情绪高昂地说:“今年轮到我们省筹办,一定扳回本,把脸面给挣回来。”女儿被激得斗志甚高,只差与其摩拳擦掌,小声嘀咕着:哼!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我也正想与其争论几句,船却已至岸边,船夫不忘临走嘱托:”端午节一定来哦,一定要来。刚逗你们呢,想人多,图个闹热呗!给你们的亲朋好友都说说。”
到了寂静的岛上,只剩下翠翠和她的大黄狗。大黄狗温顺爱怜地望着这个唯一的小主人,静静的陪伴守候着,一如爷爷在世时对她的疼惜。而它的依靠,正深情凝望远方,她的爱人,正顺流而下,下辰州,穿桃源,过洞庭,一直无音讯。在颈边紧紧偎依着的花,可是那梦中灵魂为美妙歌声浮起来的飞窜过悬崖半腰摘回的虎耳草开的花?远处的白塔哦,可以护佑着一方人的福禄安宁,却不能卷顾一个少女的梦么?
“必一归一啊一,必一归一啊一”,鸟儿在一声声的催归,何时是归期?
翠翠长长深情的目光,单纯而执着,伴随着息息不停的河水,向远方奔移,似雾一样的轻愁,散开去,散开去。。。。。。
“那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而这地儿的人,因了这个故事,懂得了相处的奥秘!